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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篆刻这个根

时间:2016-07-02  来源:未知   作者:admin 留住篆刻这个根
灵台 姚步君 2015.02.01
说起篆刻,我曾对这一艺术门类有过这样大胆的预测:“如果我们这代人不去传承它,再过若干年篆刻是会断代的”。可是,单凭我们的努力还是远远不够的,古文化的瑰宝这个快已凋零的根还需要全社会来呵护。
其实,我对篆刻早有眷恋,曾对它抱有希望。记得小时候,家乡古镇东门有位杨氏老艺人,他擅长篆刻,可是他身体残疾,背驼腰弯,腋下拄着一根再短不过的粗拐棍,俯下身子行走十分费力。据说他年轻时为生产队作业因公摔下崖面,腰椎严重受损而落下这残酷的后遗症。失去劳动力的他只好赖在家里苦苦熬着。当时孩子小,妻子体弱力单,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博学的他就在这时候通过自学最终掌握了一手篆刻好手艺。
由于他为人慈善,待人厚道。在村邻有人缘,在寒舍有远亲。他的篆刻作品字圆而丰满功夫过人,上门求印者给这个一时陷入静寂的小院带来了新的希望,杨氏老人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当时出于好奇,小学放学后,我独自一人常去老人家看他篆刻,起先他以“小朋友莫看”将我和颜悦色的哄出门外,后来他纯碎将我一次又一次的撵出门外,当时,我记得这位孤老头非常严厉,从此,我再也没敢踏进他的小院半步,后来才知道老人愠怒的真正原因。那时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月,一些有手艺的人绝对不能搞第二产业,只能静静的守在家里受穷,他喝退我看篆刻也有委屈,竟怕孩子嘴不牢而走漏风声。当然老人刻章出于无奈,当时生产队里记工分口粮需要签章,自然印章就成了每个家庭每位户主的必备物件,由于老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只好躲在家里暗暗为同村近邻无偿治印,一些好心人乘下工后的暮色怀揣薄饼来老人家致谢,生活艰难的杨氏老人多数推辞不受,竟怕落下话柄,被时兴的政治运动所冲击而挨揪受斗,因为他的身子骨实在担当不起这如此的苛刻。
知道老人的难言之隐后,我对他的处境非常同情,对他的篆刻却越加膜拜。那时我上初中,还是冒昧的去了一回老人家,因为我爱篆刻。
在一个秋风渐起的下午,乘周末我仍然独自一人轻手轻脚走进这高低不平的农家小院,暗暗保证为老人守住这个秘密,当我侧身站立窗外,身子紧紧贴在脱光了泥皮的窗沿下探出头去:只见一个清瘦的身躯弯跪在土炕前沿上,戴着一副古老的铜腿老花眼镜,凭借几分微暗的煤油灯光,专心致志的篆刻着,诡秘的神态之后便有几分严肃的表情,刀法如此娴熟,一方印制成又开始了另一方印的构思,由于老人神情专注从未觉察到有人来过他的小院,也有人在屋外静静的守候并偷学他的手艺,正当我看得入神时,一只麻雀“嗖”地一声落在对面屋檐上唧唧的叫着,这才将我撵出了小院。
老人这样十分难熬的日子不会太久,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终于来到了这个十分不景气的村落,党的惠民政策深入人心,老人有了用武之地,他操起了那把久藏不露的篆刻刀走出家门,在古镇东门街市上摆出了篆刻地摊。
一根拐,一把刀则成了老人艺海泛舟的标志。他早出晚归不辞辛苦,这时的他楷、隶、篆全面,尤以篆刻为最。他以传统的技法继承了古文化这一国粹。
这时我有了走近他、亲近他的有利机会。先由站着看再到动手学。我的篆刻缘就源于那时,当时我自己磨制了几块木质材料,并用钢锯条制成了一把篆刻刀,开始了既兴奋又有艰辛的篆刻,因为这只是起步,由于技法掌握不准,败笔较多,但还是乐此不疲。我认为篆刻是一种用一个字或几个字精炼的表达某个灵感或某个情趣的艺术,这便是我学篆刻的初衷。
当然我的刀法是杨氏老人亲口传授,应该感谢他。记得那年我高中毕业不久,精力充沛,学东西也学得快,也有多余的空间和老人交流,老人见我有进步,亲切的称我“大朋友好样的”。他平时总爱过问时事政治,爱看书报,我一有空就将我自费订阅的报刊给他送过去,他戴上老花镜仔细的读过之后小心折叠好又送还给我。由于爱好相投,我俩便成了“老少朋友”,处得十分融洽。他赠送我一枚牛角篆刻的名章至今还珍藏在我手中,它是老人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成为我睹物思师的最好见证,因为我爱它。
老人家已故多年,他的篆刻风范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每当忆及老人我打内心感激他,因为他是我人生第二个良师。往后的日子里我还还翻阅了许多名家的篆刻理论及印谱,从中我领会到了许多篆刻学精髓,特别是汉印留给我的印象最真最纯,使我懂得了一个颠覆不破的真理:作为一个古文化的传承人绝不能忘记历史,更不能忘记历史上为中华文化作出贡献的大师们,他们研朱弄石,遂为千古所尚,每当我欣赏、收藏中国书画时,总会看到作品中除有作者姓名的印章外,还有表达名言警句等多种内容的“闲章”,这些闲章却与书、画、诗有机结合,是艺术作品重要组成部分。从那些有趣的闲章中,可以窥见名人的处世境遇、志向,领略到作者艺途甘苦和思想情操。他们的生动故事告慰晚辈,篆刻不能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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